第(2/3)页 在潘家园,实际上没有什么毫无人迹的胡同。就是刚才沈晦跟踪两个人走进去的那条胡同,也只不过是人少一点儿而已。依旧是有零星卖货的散摊儿摆在里面。 沿着胡同往前走,沈晦的眼睛、耳朵一刻不停地搜索着每一条信息。 “诶!都回去准备准备,明天咱们去南边转转。” 果然,在一条小巷子的岔口处,沈晦听到了刚刚那个瘦小男人的声音,“老陆的脸可黑,要是不按他说的办,以后咱们就不好混了。” “我这手里还有一只瓶子没出手呢。” 另一个粗嗓子的声音响起,“老钱!那可是‘腥活儿’(来路不明的古玩,多指盗窃、盗墓所得),在手里压一天就多一天麻烦。” “那你就赶紧出手。” 有一个声音说道。 沈晦的脚步没有停顿,只是不着痕迹地往墙边的阴影里靠了靠,将自己与一摞摞空置的旧木箱和杂物融为一体。他的呼吸放得极轻,目光锐利地穿过巷口堆积的杂物缝隙,锁定了声音的来源。 那三个人正站在岔巷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门脸屋檐下,背对着主胡同。瘦小男人,也就是被称作“老钱”的,烦躁地搓着手。他对面是个敦实的汉子,络腮胡子,手里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用旧报纸包裹的长条状物件,应该就是那只“瓶子”。 还有一个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着,只露出半张黑黝黝的脸。 “麻烦?你以为我不知道腥活儿是麻烦?” 老钱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被掐住脖子的嘶哑,“我得到一个消息,南边出了个‘大坑’,风声传得有点紧。上边让咱们这些‘生面孔’去‘踩泥巴’(实地探查,常指盗墓,或偷盗前期工作)。你这东西现在不‘下蛋’(出手),等条子(警察)顺着味儿摸过来,就不是麻烦,是灾!” 敦实汉子犹豫了一下,把报纸裹得更紧:“可这瓶子……我刚请‘瓷老虎’掌过眼,说是正经‘乾隆官’,釉里红带青花,至少这个数。” 他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。 “三百?” 老钱斜眼问道。 “后面加个‘万’!” 汉子有点急。 “我还不知道是三百万?” 老钱嗤了一声,脸上横肉抽动:“潘家园里十个‘掌眼师傅’九个是‘棒槌’(外行或骗子),剩下一个是‘玻璃球’(滑头或骗子),他周谨言就是‘玻璃球’。你也不想想,如果真是乾隆官,就凭他视财如命,见着好东西连媳妇都能卖的主儿,能轻易放过你?还不得变着法儿哄弄你便宜走给他?” “他这么告诉你里面准有毛病。听我的,赶紧找地方‘埋’起来(藏匿),等南边的事儿办完了,风头过了再说。上边儿说了,那边要是成了,够咱们坐吃山空五年!” 沈晦眼神微凝。南边,“大坑”,上边儿……这些零碎信息在他脑中快速拼凑。 第(2/3)页